第2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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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嘶了声,白净的脸上泛着汗,无奈地说:“你的趣味未免也太……怎能劫掠他人妇?” “大兄不该高兴吗?”少司君不紧不慢地说,“多年以来,总算有人能叫我瞧得顺眼,难道不是一桩好事?” 太子心里骂了句声混球,要是少司君喜欢的是那两个“夫人”,他才不会这么多事咧! 他都能想到等过些时候,这消息报到京城去,天子会是怎样动怒。 太子叹了口气:“既是你喜欢的,出身便罢了,总该叫人教她些礼数。” 方才照面不曾见礼便罢了,毕竟有少司君阻拦在先,可是哪有这般转身就无礼离开的……呃,虽然看那娘子的模样,对他这位七弟颇有避之如虎的模样。 想到这里,太子又有些气顺了。 大抵是某种看到少司君也要吃瘪的暗爽罢。 少司君漫不经心地说:“那些礼数规矩有什么学的必要?”那散漫的态度一看便知,他根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。 太子:“往后她会落人笑话。” 少司君:“有我在,谁敢笑话?” 太子:“当着你面自然是不敢,可是背后呢?人言可畏。” 少司君:“谁人背后无人说?” 太子:“可你担得,寻常人担不得。” 他语重心长,带着几分劝诫。 “这不是为了你脸上有面,而是为了她好。你既是将她抢进府来,就该好好待她。不然这般尴尬身份,她该如何自处?你总该为她的处境着想。” 少司君稍微正经了些,只是也没正经到哪里去,他拍了拍太子的胳膊,慢悠悠地说:“大兄所思所念,于常人是不错的。” “她非常人?” 少司君大笑,换做他人,自谙分寺见面伊始,就当溅血阶台上。绝无活路。 … 丁苦是个瘦小汉子,老实本分,一说话,嘴上就有几个豁牙,少有人能在意他这样普通的小管事。 不过,他有个习惯,每天晚上都要喝点小酒。 有时候是三杯,有时候是七杯,也有时候是两杯。 每日心情不同,喝的数量就不同。 比如这天夜里他就美|美喝了三杯,伴着微醺酒意躺进被窝。 他打鼾的时候,那鼾声吵闹得很,只一听就知道这人就在房间内酣睡。 也是在这个夜晚,三紫悄然离了碧华楼。 小楼内,灯火通明。 秋溪和秋禾两个忙得不可开交,几乎无处下脚。倒也没有别的原因,只是楚王莫名其妙又送来无数东西,直将整个大堂堆得满满当当。 除却两个秋外,这一回屠劲松还另送来两位二等太监,眼下这四个人都在下头忙活。 阿蛮听着下头传来的动静,手指翻开了又一页书,惦记着三紫的查探,心里却想着今日的事。 太子和楚王的关系,真如传闻那般和睦。嫡亲兄弟亲厚本是应该,只这般就容易引发有心人妒恨。 太子仁厚亲和,才华横溢,凡事讲究仁政。只是文成武就上,于武道一途并不熟练,也少有表现出军事上的才华。 可楚王就不一样了。 他最遭人诟病之事,除却暴戾不堪的名声外,追究其下,当属天启二十五年无诏出兵。 天启二十五年,剌氐骚扰边境,守军不敌,竟是叫其攻下涂勇关,而后一道长驱直入,南下掠夺。 接连三道急报飞往京都,将满朝文武并那天子惊得瞠目,涂勇关已有七十余年不曾有过这样的败迹。 就在朝中紧锣密鼓择人抗击剌氐时,那头粮草刚备齐,这头却已经听到了战果。 却是十九岁的楚王无诏出兵,亲领千骑直扑剌氐主力,掐准他们志得意满,沾沾自喜之际,打了一个措手不及。 仅仅千骑,吃掉了剌氐三千人。 其余剌氐兵力溃败,被其后追上来的翁志虎将军所拦,全军覆没。 这样的战报传到京都,天子大喜,天子亦大怒。 自来藩王分封,无诏不得出封土。便有守军,也多做仪仗之用,焉能真当士兵使唤? 于某些人的口中,便成了楚王有谋逆之心。 若非朝中有太子嫡系为楚王辩解,并太子直言劝说,想必楚王的下场不会多么好看。 此一战中,楚王吃尽挂落儿,别说什么赏赐,人没事就已是不错。 而后数年,楚王越发沉寂,偶尔有听闻,皆是残暴声名,比之从前更上一层楼。 可楚王沉寂,惦记着他的人却有。 譬如阿蛮的主人。 即便天启帝不满,竭力打压,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楚王于领兵一事上是有天赋的。而这,正正弥补了在位太子的不足。 毕竟自剌氐一战后,许多武将对楚王都颇有好感。而以仁治所擅的太子最缺的,便是来自武将的支持。 有楚王在,许多事上太子就有了无形的保障。 这如何能让人心安? 楚王得死。 这便是兰南道之事的根源。 阿蛮头疼地揉着额头,想必太子到来的消息,已早早传了出去。若是他那位主人知道,想必心中又有想法。 他漫无目的又翻开一页书,盯着上头的文字沉默。 近几日,果如阿蛮之前所想,因着太子来到,王府内有了不同的调动。于他们这些人而言,已能敏感捕捉到些许要紧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