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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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下朦胧,他也不太能看得清楚。 但稍微一联想,又加上如此做工看着像是女子所用。 宋谨略微沉思,这……难道是褚姑娘的吗? 当时大家都在忙着把随青的尸体带上去,宋谨也顾不上许多,便拾起荷包放入衣襟。 “哗啦——” 水面出现了一名男子。 宋谨抹了把脸上的水渍,朝岸上的衙差挥了挥手。 “拿竹架过来。” 心头一桩大案了了,又见花船上站了好些船娘,宋小哥便下意识往那侧看了一眼。 见刁氏也在看他,宋谨轻微点了下头。 刁氏忙笑着抬抬手,示意他忙。 宋谨和刁氏身旁的姑娘对视一眼,就略有失望的收回了视线,虽然他没见过褚姑娘长什么样,但却知道,那姑娘并不是褚朝云。 宋小哥虽无动于衷,但徐香荷却很激动。 她蹬着大眼睛,隐隐按捺不住地去拉刁氏,然后艰难压着声音里的亢奋问:“婶子婶子,刚刚跟你打招呼的小哥是何人?他长得可真好看啊!!” 刁氏瞥来一眼,失笑道:“你前个,不是还叫人家宋老爷么?” 徐香荷愕然,随即又往已经上了岸的宋谨那处望,“什、什么?!你说他才是宋谨??可可可那晚来送甜菜的人不是他啊!!” “啊?是吗?” 刁氏听后,才发现俩人都弄错了。 然后又笑着说:“那可能那晚他有事没来,请了别人来帮忙吧。对,他才是宋谨。” 徐香荷看着远去的背影越发激动,“啧啧”两声,就开始自顾自的傻乐。 刁氏没弄懂这妮子为何这副表情,便有些纳闷道:“你笑什么呢?” 徐香荷“嘿嘿”两声,并没回应,而是在心中思索道:原来这宋小哥还真是个妙人,好一个模样隽秀的俏郎君,配她家朝云甚好~ - 褚朝云带着两名看守来到长业寺门前,出示了自己的比赛身份后,小和尚就放他们进去了。 她是第一次来大祁的寺庙,所以心中还带了一点旅游参观的兴致。 长业寺不愧是蕤洲香客最多的寺庙,褚朝云站在门内,一眼望去,大大小小的和尚无数,庙中的建筑也是多到一眼望不到头。 实乃蕤洲第一古寺了。 “施主,请跟小僧来。” 小和尚说罢,便引着三人往一侧走。 她来的是比较晚的,因为船上还有一些活要干完,不过这一路上褚朝云除了和尚,并没遇上其他的人,原以为来参赛的选手大概也没几个。 直到小和尚将她领到了选手们所在的院子,褚朝云才发现自己简直大错特错。 眼前粗略估算人数上百,此刻都聚集在院中等待分配住所。 除却她这种单枪匹马的,还有好些大门大户的参赛者,身旁更带了不少的仆从。 因着她来的最晚,所以才一进来,那些人便同时朝她望了过来。 只一见她的穿着打扮,众人又默默收回了视线。 虽说这一眼看着平常,但褚朝云还是从参赛者们的眼中,看到了些隐藏着的鄙夷和蔑视。 第56章 二更 小和尚示意褚朝云在这边等等,而后就又转身出去了。 趁着这个空档,褚朝云倒是有时间好好观察一下她的对手们了,女子寻了处空地站着,就那么直白的往人堆扫去,丝毫不介意方才自己才被大家鄙视过。 这一眼望去,连男带女,有老有少,黑压压一片,看的人着实要犯了密集恐惧症。 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? 魁首的奖励真的很丰厚吗?? 可这些人坐的起名贵马车,用得起管家仆人,怎么看也不该是缺这仨瓜俩枣的主儿吧??? 褚朝云脑子里一排排问号不停闪过,身旁跟着的两人也没忍住小声嘀咕起来。 这俩跟着她来,或者准确来说是看着她的看守目测是一对兄弟,高个子的叫徐大,是哥哥,矮个子的叫徐二,是弟弟。 褚朝云第一次听徐大这个名字时,就忍不住想起了赵管事赵大。 起初她还以为之所以叫赵大,是因为赵管事厉害,是大哥,其他人都是小弟,所以才这么喊。 不成想,赵大竟然真是赵管事的名字。 她觉得,蕤洲人起名真是又统一又随性的。 那看来,赵大家也不是独生子咯,至少还得有个赵二才行。 褚朝云一边用眼瞄着那群人,一边自娱自乐的想着,猛地一个回神,徐大徐二的话题已经进行了好久。 徐二:“所以,这莫名其妙的素斋大赛到底有什么特别的?为何会有这么多的人??” 徐大摸摸下巴:“无利不起早,必定好处颇多呗。” 徐二翻了个白眼:“哥,你在说废话。” 徐大:“你自己看啊,刚刚那小方丈还进来了一回,那人身披的袈裟价值千金,这寺庙有钱的很,恐怕背景地位并非普通世家所能比的。” 徐二听得一脑袋浆糊,正要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。 褚朝云就也没忍住,插了句嘴:“你大哥的意思是,长业寺不一般,所以这场比赛的含金量也是不同。” 只是她都这么说了,徐二依旧蹬着小眼睛犯愣。 褚朝云啧啧两声:“哎呀,蕤洲普通馆子的厨子和万春楼的厨子,他们虽说都是厨子,但同样一道菜的卖价可不同。” 徐二这次听懂了。 褚朝云琢磨了一会儿,偏头打量了一眼徐大,发现对方也在看着她。 二人彼此挑了挑眉,又默默收回了视线。 褚朝云其实对这些看守们的印象都不怎么好,尤其是赵大手底下那些人,个个眼珠子长在头顶上,看他们船娘跟看蝼蚁一般,仿佛船娘是他们的仆人。 可这二人听说并非是赵大手下,而是一直跟着钟管事。 再加上三人走这一路,徐家兄弟虽说也不怎么跟她搭话,可态度还是挺正常的。 有时见她走的累了,还会主动帮她拿一下小包袱。 三人结束议论,转眼便听到人堆里的说话声。 为首那人身着蓝衫,腰悬翠色玉佩,举手投足皆是贵气,瞧着就很不一般。 褚朝云刚看向他,就有人抱着拳往那公子身边凑,“敢问这位可是青州宗家的小公子,宗匀酌?” 宗匀酌斜去一眼,态度傲慢的点了下头。 那人见自己没认错人,立刻讨好的行了个大礼:“果真是宗公子啊,幸会幸会!在下是木远县许钰。” 宗匀酌一听对方来处,淡淡地“嗯”出一声,像是不预备跟他多交谈。 宗匀酌虽说如此不礼貌,但许钰倒是不怎么敢挑剔什么,而且宗匀酌也不知是什么来头,许钰挑破了他的身份后,就陆续有人上前去拜会。 就连那些一看年纪便高于宗公子的老前辈,在他面前也是点头哈腰的过分恭敬。 褚朝云一直看着那边,见众人皆是如此,心说,这人好大的气派! 若是不说从青州来,她还以为是京都过来的。 似是拜会宗匀酌的人多了,宗公子便抬了抬手,身边跟随的仆从忙从马车上取下包袱,包袱里是类似驱蚊香包之类的小玩意,闻起来味道也是一般。 仆从提着一包袱香包挨个给参赛者发,边发边说:“初次见面,这是我家公子的一点见面礼。” 众人见了,便又赔着笑脸的收了下来。 褚朝云三人跟他们那群人站的有些距离,从表面上,简直就像是上朝一样的分属两派,那仆从对着其他人虽说也是笑的敷衍,可轮到她这里,笑容就变脸似的收住了。 仆从从鼻腔中哼出一声,遥遥大步而来,打赏似的将香包递给了她:“喏。” 喏? 褚朝云瞥一眼那劣质香包,眼皮都没眨一下。 仆从被她不痛不痒的态度给刺到,眉头霎时拧起来:“这是我家公子给的,你敢不要?” 说着,手下像是故意一歪,香包直接掉在了她脚下。 褚朝云其实并不想在开赛前得罪人,至少在踏进长业寺的那一刻,她想的还是:尽管比赛第一,友谊第二,但和气生财,免得弄出不必要的麻烦。 可她一进门就先不招人待见了,这会儿要是没皮没脸的捡了香包,她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了。 于是,褚朝云往旁侧挪开一步,跟那小香包拉开了距离。 然后才慢慢悠悠道:“多谢你们家公子大冬天的送驱蚊香包,但我确实用不到,就不浪费宗公子的一番美意了。” 仆从听得脸色巨变,瞪了她半晌像是实在没办法反驳,就踩了一脚香包,扭头回去了。 宗匀酌这见面礼送得半点不走心,与其说是挑选是没注意时节,不如说他就是有心想要给大家来个下马威。 不知道其他人看没看出这一点来,反正褚朝云觉得此人,很让她不舒服。 她说完这话,人群中寂静了好一会儿。 之后窸窸窣窣一阵响动,人堆里就走出一位美貌女子。 那女子一身月白长裙,头戴同色帷帽,走路时还能听到朱钗晃动的声响,显得她更是身姿窈窕。 女子径直走到“两派”中间,先是看了眼褚朝云,又将视线落回在宗匀酌的身上。 而后轻灵一笑,缓缓道:“素闻青州宗家的地位仅次于首富宋家,奈何宋家一招棋差没落了。不过今儿大家伙来到这蕤洲,目的只是为了长业寺的一场比赛,宗公子是否该把精力放在厨艺上才对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