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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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禅眼神聚焦在兄长指尖,唇角血水一滴滴敲击地面上的尘土,这闷响声像战鼓一样催促着人。 好像他再不回答或者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,那只鬼爪就会高抬起来,照着他心口狠狠刺进去。 谢禅望着兄长,含血的声线似欲崩裂。 “我不知道。” 他咽着血说道。 “我不知道他离开琅琊后都经历了什么,等我找到徐州时战局已定,那时我想见他,可楚温惜将他护得严严实实。” 他垂下双目,抬指擦掉唇边的血:“这之后我都没能见到樊璃,只听说楚温惜曾派了两个暗卫跟着他去了琅琊。” 谢禅说谎时脸不红心不跳,让人分辨不出真假。 他知道兄长像养女儿一样养着樊璃,肯定不能接受自己养大的孩子被自己的亲弟弟这般惦记。 他也清楚鬼和人的差距。 人的礼法、道德、血脉联系对鬼物来说不过是一纸废谈,激怒它们无异于自寻死路。 所以眼下若说错半个字,他就会遭到兄长的无情暴打。 甚至会死在兄长手下。 于是这一字一句都得在刹那间斟酌敲定。 谢禅神经绷到极限,说完才发现后背黏腻,衣裳都湿透了。 他看着地上的血迹,僵迟的挪动身体撑着断剑站起来。 心口疼痛着一下下击打肋骨,他咬着牙,在赌一个非常小的可能性。 他赌亡兄还不知道他赶到徐州后的事。 那银红色双目冷冰冰的盯着他,谢禅挺直背脊。 “当时徐州被敌军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,那种情况下,你怎么不知道他的经历?。” 谢禅周身的血液瞬间凉下去。 他抿开双唇,粘稠血液覆盖着唇下伤口,说话间这皮肉扯着血钻骨似的疼。 谢禅:“我原本猜测他是在战场上受的伤,可这些年杀了数十万魏兵,问了一个又一个的人,全都没在徐州见过他。” 谢遇目光幽冷:“可他记得徐州。” “……”谢禅哑然间脸上一片空白,怔怔望着那锋利的鬼爪:“不可能。” 阔别十年的兄长用那双诡异的银红色双目盯着他,说道:“徐州城就在他的梦里,城外尸横遍野,全是我杀死的魏兵。” 谢遇眸色阴沉的看着一脸怔忪的胞弟:“他清清楚楚的看到我身上插了三把长戟跪在地上,甚至连长刀上的破损都记得一清二楚,没有梦能像这样真实,除非他亲眼见过。” 短暂的失神过后,谢禅低头压下喉间的闷痛,嘴唇轻动说道: “据说他刚失忆不久就被楚温惜毒瞎双目,关在那深宅里寸步不出,这种条件下他如何知道徐州是何模样?又如何能记住你?他记住你了,有记住我么?我陪他的时间比你长多了。” “砰——!” 后膝突然遭受重力袭击,话刚说完谢禅就重重的跪了下去。 “既如此你怎么不好好看着他?”那高大的亡灵立在身前,描金黑袍压着视觉,让人如临深渊般深深畏惧。 “他那时七岁,没见过人世的险恶也没吃过半点苦,翻遍全身也找不到一丝自保的能力,你将他丢下时,就没想过他的遭遇?” “我回琅琊找他了……” “所以你找到的结果就是他浑身骨头断了二十几处?” “……”谢禅答不上话。 对方弯下腰来,黑压压的玄袍在太阳底下刺得眼疼。 “阿平——”低沉悠远的声音像在刀尖上旋舞的铜皮幽灵,嵌着利刃的手脚割得人耳膜生疼。 那冰冷指尖轻轻替谢禅揩走嘴角血迹,对方近距离的盯着他,轻声道:“你撒谎瞒着我,是怕我一怒之下杀掉你?” 谢禅陡然窒息。 刚要说“是”,张嘴时他险险拉回意识,低垂着目光说道:“我没必要撒谎骗你。” “那你就是想骗自己。” 谢遇掐着小弟的下巴抬起来,辞风犀利的剖析道:“我曾审过形形色色的云鹰,他们之中有两类人,有人只要用点手段就会说得顾头不顾尾,有人撒谎时和你一样说得天衣无缝,因为那谎言早在他们心里说过上万遍了。” 可再怎么天衣无缝的人,那也是人而不是什么铜墙铁壁。 是人就有喜怒哀乐,就有一身毛病、弱点。 所以至高无上的人和卑贱如泥的人在观察者眼中都是待宰的牛羊,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血管、肌肉,哪里是动脉、哪里是要害,全都被观察者看在眼里。 观察者只要一举刀,顺着那些细微的肌理一点点的肢解下去,这些高低贵贱的人就会在顷刻之间,被对方瓦解得无处遁形。 谢遇便是这种人,而谢禅在他眼底下,完全没地方逃遁。 他轻轻替胞弟理顺那散乱的耳发,低沉熟悉的嗓音一如当年:“你这十年难道就没有想过,倘若没把他丢在琅琊,他的人生是否会走向另一条光明坦荡的路?” “陈留那五年时间里是你陪着他,你清楚他伤风着凉就会彻底病下去,有时甚至会危及性命,他身体这样脆弱,除了谢禅谁都护不好他,所以楚温惜又算得了什么?整整五年,这女人从没去陈留见过他一面,这样的母亲就和摆设一样,和樊璃有什么干系?” “可你不一样,你早中晚,几乎每天一睁眼就看到他拖着病体在你面前打转,吃住都是你看管着他,大夏天你也要给他加上两件衣裳预防他着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