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9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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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师沉默着,投来了询问的目光,却未回应。 “问题只在于,他们那边,是个代号上帝的人来决定谁来获救。” 胡麻道:“那咱们这里呢?是你?还是十姓?” 国师已然听出了胡麻的意思,轻轻一叹,知道回答已经没有了意义。 而胡麻则是越说心里越通透了,笑道:“这趟回来,我也发现了这上京城挺有意思,偌大一座城,居然开始没有死人了,甚至连已经死了的,也会活过来。” “这天下的分量越来越轻,惟独这上京城却越来越重,你说,真到了太岁降临,世道崩溃时,这上京城会变成什么样?” “会一直存在。” 直到胡麻问出了这个问题,国师慢慢道:“上京城会逃离这场献祭,不受天地邪祟之乱。” “事实上,到那时候,上京城会改成另外一个名字……” “白玉京!” “……” 他说出了这个名字时,胡麻竟是丝毫不觉得意外,只觉一切恍然而生。 传说中的仙城白玉京。 既是仙城,自然不死不病不老不灭,既是仙城,当然无数人都想挤进这座城来,包括了自家那些亲戚,都想在这白玉京真正变成传说中的仙城之前,得到一方立足之地。 他无声的笑,认真看向了国师,轻声道:“老君眉送我的礼数很珍贵,所以我知道诺亚的传说。” “只可惜,我了解的比你更深一点,便如,老君眉其实并不认可诺亚,甚至他骨子里便瞧不起这闷头逃跑的做派……” “他只信人定胜天,移山填海,屠太岁,争天命。” “……” “这并不让我意外。” 国师平静地看了过来,道:“正是因着这一点不同,所以你胡家先祖,才骗了我,明里与我交谈,定下石亭之计,暗中却又与那转生之人勾结,留你一身自在。” “世人只知胡家人狠,但在我瞧来,那不是狠,而是蠢。” “蠢到放弃了富贵荣华,放弃了进入白玉京的机会,却去信那邪祟异想天开的言语。” “你也一样。” “……” 他缓缓说着,不知何时,身边的香火烟气,已然尽数消散,只见得他那一道淡淡的身影,在这夜色之中,似乎愈发地高大了起来。 两只大袖荡荡,仿佛偌大一个上京城,都已变成了与他融为一体之物,无形压力,滚滚到了胡麻身前。 “小胡先生,你不该在发现了自己的真正命数之后,仍然回到上京城来见我的。” “你毕竟还是信了我,修出了这九炷道行,有了这底子,那背起十二鬼坛来也就够了,自愿还是不自愿,其实并不重要。” “盘山军中,我为你改命不成,但方法,多的是。” “……” “好玩!” 而迎着国师那庞大而淡漠的神色,胡麻也忽然咬着牙笑了起来,满面狠意,道:“总算可以真正的代表胡家人,跟你打一声招呼了。” “老东西,来!” 第777章 通天手段 原来如此,本该如此,幸亏如此。 虽然早就在婆婆跟自己讲过了那番话后,心里便已踏实了下来,无论胡家祖上究竟与这国师达成了什么合作,都不会再影响胡麻的决定。 但如今还是亲耳听了国师口中对胡家人的恨意之后,这颗心才踏实了下来,胡家门里的人,果然真的没有让自己这位后人失望。 也是直到此时,自己这一路上,最想找到的答案,终于彻底通透。 计划源头的三个人,若想将其中一个瞒在鼓里,便必然是另外两方联手,国师这个计划源头的人会上了这个当,便说明胡家与老君眉联手,还在更早之前。 所以,胡家人确实没有像自己想的一样,只是为了成仙,便不惜出卖了自家儿孙。 这让胡麻内心透亮,也终于愿意以胡家人的身份打这个招呼。 同样也是这样一来,心里便更明确了自己想做什么:那就是,先他妈大闹一场。 当初在老阴山,好容易弄死了孟家,庆祝的酒都还没喝上一盅,这老东西便出现了,毁了自己大好心情。 那么这次回了上京,搞明白了他的猫腻,便更要先将这场子找回来。 “小胡先生,你虽然是走鬼门道,但确实只学了一身守岁人的本领啊……” “甚至,连他们的性子,都学会了。” 而便站在了胡麻身前的国师,俯视着此时胡麻脸上那狠绝痛快,甚至都不去掩饰心间的通透与雀悦之情的模样,心底的失望,也分明达到了极点。 早在胡麻于知寿馆亭间,以那些邪祟之言,将十姓子弟一个个骂得狗血喷头之时,心间便已生不妙,如今,果是如此。 “分明便是避开大恐怖,甚至借此超脱的机会……” “分明我对你们胡家,已经远比其他人更大方,分给了你们足够多的好处……” 他已完全无法再隐藏对胡家人的失望:“但为何你们这一门里,偏就如此蠢的厉害?” “难道非要让自己以祭品的身份去死?” “难道非要相信那些邪祟异想天开的胡言乱语?” “……” “所以说,你惹到了胡家人,那便真的惹错了人家……” 而迎着他脸上的失望,甚至淡淡的疑惑,胡麻却是忽然笑得大声:“不是任何人都会像孟家一样,只让你靠了一根萝卜,便可以哄骗得团团乱转,直到灭族,仍在你指掌之中的!” 喝声中,他也已经猛然一步踏了出去,身后布条蹭蹭破开,凶冽刀光乍现。 胡麻罚官大刀持在手中,陡然沉喝,刀势凶残可怖,直直的向了国师劈落下来。 如今国师身形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,高大无匹,俯视人间,但胡麻这一刀劈落,九炷道行同时涌荡,周身气势犹如洪炉迸溅,烈火熊熊,四下夜色,都仿佛被照得隐隐发红。 刀势瞬间涨到比国师还要高,结结实实劈到了他身前。 而迎着胡麻这凶猛地一刀,国师却只轻轻摇摇头:“你似乎忘了,你从未上过桥。” 他如今便在胡麻身前,距离他不过一丈左右的距离,而胡麻这一刀之势,滚滚向前,哪容他躲开。 但却不想,随着胡麻一刀斩出,他与国师之间的距离,居然莫名其妙,越拉越远,瞬间便已拉开了六七丈的距离,胡麻这一刀去势将尽,仍未沾着他半点。 这已是桥上之法! 胡麻顷刻之间,便有察觉。 桥上客皆已非人,各种手段匪夷所夷,已不可以道理计。 但心间虽惊,他却也忽地垫步而上,手中刀势非但未消,反而更涨出了一截子。 脚下已是使出了缩地成寸的本事,身体陡乎向前窜出,一步七丈。 你拉开了空间,我便缩地而近,这一刀仍是紧紧跟上了国师,而且一切劈到了他的身上。 “九炷道行,几已到了化身天地之境,以莽夫之力,破一切虚幻之法!” 就连国师,仿佛也对这一刀极为赞叹,轻轻叹着:“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,桥上生灵,皆非人间之客,在桥上走得越远,便越不容易被你伤着。” “你在人间,如何伤我天外之人?” “当然,除非有人犯了傻,试图将你扯到桥上。” “……” 胡麻这一刀只在电光石火间,暴烈而发,顷刻而至。 快到几乎让人难以想象,国师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,从容说出了这么多话来的。 而同样面对着这一刀,他都仿佛放弃了对抗,任由这一刀劈中,自己的身子,也应声而开,忽地向了两边倒下。 可紧接着,仿佛只是空气里颤了一颤,他仍然完好如初的站在了胡麻对面前,保持了不足两丈的距离,胡麻这一刀劈落的痕迹,恰恰刚刚延伸到了他的脚边。 只在胡麻身边,有一张黄纸,正轻飘飘地落在地上,已然变成了两半。 胡麻脸色微变,骤然冷哼一声,就地踏步,五脏齐鸣,犹如滚滚雷音,贴地卷出。 那尚未落地的纸人,顷刻间便被烧着,化成了点点火星,而国师所在位置,也如同被巨大的火炉笼罩,肉身可见得,他身上层层阴森雾气,都被胡麻身上的阳刚气息冲散于无形。 但他居然没躲,仍只是平静站在那里,轻轻叹道:“当年我邀请十姓入石亭商谈之时,便已经对他们申明了厉害。” “此世若可救,便救,若不可救,便也只有离开,十姓有二十年时间,来领教那凶物的厉害,便也有二十年的时间来做出决定,一起帮我打造这白玉京。” “惟独你们胡家!” “我本是钦佩胡家为人,才在孟家与胡家之间,选择了你们。” “你胡家先辈甘愿放弃荣华富贵,献出自家气运福泽与惟一血脉陪我赌一个可能的狠劲儿,打动了我,所以我才在你还未出生之时,便选了你作为主祭。” “只是啊,我没想到,你胡家的狠劲,超出了我的想象……” “修建白玉京之事,便已是如此艰难,死中求活。” “而你胡家先辈,甚至在二十年前,便已经决定了与邪祟联手,骗我一场。” 他虽然说话之时非常平静,从容,但如今也已可以听出些许不满与森然:“但你真觉得,我会如此信你胡家,一点后手也不留?” 在他说着话时,胡麻已然咬牙冲上,手里的各种凶猛刀势与大摔碑手接连使出,丝毫未曾留手。 而国师却一直没有动过,他身上阴气被吹尽,甚至都被胡麻身上的炙烈之气烧了起来,冒出了腾腾黑烟,几乎是转瞬间,便已被凌迟,身体都变得朽烂,甚至烧得一块块掉落。 但他说话的声音却一直没有停顿,直至身体彻底化作了黑烟的一刻,也已隐含怒意:“所以,你最不该反抗的,便是我!” 说话之间,已忽地有一黑糊糊的香炉向了胡麻飞来。 胡麻罚官大刀一格,便要将其甩飞出去,这香炉沉重,怕是有数百斤,但在胡麻刀势之下,却也立时便要弹飞。 但没想到,香炉竟是刹那之间,紫气滚滚,顷刻之间,便由数百斤,变成了上千斤,几千斤,结结实实压在了胡麻头顶,脚下已是喀嚓两声,踩碎了两块青石。 “最早把你引入了世间的就是我啊……”